列车和车站是旅客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快速产生垃圾的地方。春运期间，客流巨大，如何让车站保持清洁？车站保洁又面临着哪些不为人知的挑战？我们到沪昆高铁上的一个重要站点南昌去看看。

　　112名保洁员，11.4万平方米区域，5000多座椅、1000多便池……起早贪黑，垃圾清理忙不停。

　　南昌铁路局南昌西站保洁经理冷小菊：李黑苟？

　　对讲机另一边：请讲。

　　冷小菊：西一门口这里好多垃圾袋，你到西一来，把这几袋垃圾装走。

　　冷小菊：老夏。

　　对讲机另一边：来了。

　　冷小菊：负一层好多烟头。这是下客的，下客就有接客的，也有那个的士司机，他们都会在这里停留。他们也会到这里集中，聊聊天，抽抽烟，这样随手乱扔。

　　在地下一层出站口，一些接站人员会乱扔烟头，一些把痰吐在靠近墙角的地方。

　　冷小菊是南昌铁路局南昌西站的保洁经理，每天她要在这个11万多平米的超大建筑里走上几个来回，100多个保洁员也要她来协调工作。

　　冷小菊：老夏？

　　对讲机另一边：请讲。

　　冷小菊：那个负一层的保洁呢？这个边角叫他来擦一下。人呢？都是旅客吐的那个痰印子。这个角落，你每天早班肯定是做不来的，晚班做。明天安排一个人来洗一下地。

　　因为人手少，保洁员忙不过来，冷小菊要经常来这里帮着他们捡拾地上的烟头、纸屑。如果地上的垃圾不多，冷小菊就会顺便捡起来，如果看到地上有大片的垃圾，她就会叫保洁员过来清扫。

　　冷小菊：就是说这个地方比较大，来往的人也比较多，这里的保洁，因为我们本来就缺人，这里只安排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人上午拖地面，就是搞这个地面都要搞到12点，一般就没怎么有时间。

　　由于每天在这里奔波，冷小菊已经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她也知道哪些地方容易产生垃圾。在一个乘客休息区的隔断墙上，摆放着一些插花。

　　冷小菊从插花里捡出了烟头、包装袋、饮料罐、口香糖、花生壳等一堆垃圾。

　　冷小菊：这是什么呢，什么都往这里扔，甚至他嚼的那个槟榔渣也扔。那个瓜子壳、槟榔渣、槟榔的那个塑料袋、烟头、口香糖都有。尤其你看那个口香糖，他有时候吐在这上面，粘到这上面，很难拿。

　　其实在地下出站大厅，每隔不远就有一个垃圾桶，但是仍然有一些旅客习惯将垃圾扔在插花里，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在站台通往地下出站口的扶梯上，一位保洁员正在做保洁，旁边的楼梯上，堆着一些刚刚从扶梯夹缝里捡拾出来的烟头、纸屑。冷小菊帮着保洁员试图取出夹缝中遗漏的一个烟头。

　　冷小菊：要用手慢慢从这边抠，这样抠，那个角落抠不到，你看这里还有。这些烟头都是平常下客的、到达的旅客，他从这里下来，一边乘电梯一边吸烟，吸了就一灭也不灭，就随手往这里面一扔，我们保洁实在是难做，实在是搞不到。

　　检查完地下一层出站大厅，冷小菊又来到站台上。站台上的垃圾主要是到达列车和过路列车卸下的垃圾袋，保洁员需要将这些垃圾及时清运。

　　冷小菊：因为这边的垃圾特别多，它是动车跟普速车，所以它那个垃圾都是一大包一大包，好重的，提都提不动。

　　南昌西站虽然是高铁，但是仍然有一些动车和普通车。这些车次由于运行时间长，所以乘客携带小食品、方便面就要多一些。这些垃圾袋里一般都有吃剩下的方便面汤水，在倾倒的过程中，很容易洒落在站台上。

　　冷小菊：必须要拖到这个投放垃圾处的地方，它袋子磨破了，就好多油流出来，如果你没有及时处理，干了它就这样，人踩上去还会粘脚。

　　检查完车站站台，冷小菊又来到二层候车大厅。看到这里的垃圾桶已经装满，冷小菊马上呼叫保洁员过来，将装满的垃圾袋运走，换上新的垃圾袋。

　　冷小菊：老吴，快过来换（垃圾袋）。也就是这边的垃圾筒特别容易满，也是这个点他们都是吃方便面，因为这个桶这么小，装不了几个垃圾，那个方便面盒它就会满，所以这个时候拖垃圾的比较忙。

　　冷小菊时不时会在地面和座椅上捡起旅客扔掉的垃圾。

　　冷小菊告诉记者，干这个工作时间长了，她的眼里只有垃圾，看到垃圾就捡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冷小菊：就这样看习惯了，烟头，那个什么瓜子壳，那些鸡骨头，这些纸，槟榔渣，我很远就能看得见，看见了就必须把它捡起来。

　　每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钟，是保洁员相对不忙的时段，这个时候到达和路过的列车要少一些，利用这个时间空当，保洁员会轮流到地下一层的休息室吃饭。

　　即使在休息室里，保洁员们也是穿着厚厚的衣服，需要用微波炉将饭热一热。

　　冷小菊：晚上冷吧？

　　保洁员：晚上不冷。

　　冷小菊：豆腐跟鱼一起煮的。你热一下。不管什么菜，热了才好。

　　下午两点半是早班和晚班交班时间，利用交班时间，冷小菊要把替班的人员安排妥当。

　　冷小菊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每天替班的人员名单。

　　冷小菊：因为两个班都缺人，早班缺人，就是中班的人过来顶。

　　冷小菊告诉记者，随着年关的临近，保洁员越来越难招。因为收入低，工作又累又脏，所以保洁员的流动性非常大，缺工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在22站台上，一位家比较远的保洁员早在一个月前就向冷小菊提出要早点儿回家过年，但是冷小菊一直没有同意。利用空余的时间，冷小菊再次给这位保洁员做工作，希望她能够再多干几天。

　　冷小菊：很早之前，她也就是说回家过年， 她儿子会回来，怕这个时候走不了。我就一直留、拖啊。招保洁，你说这都是大过年的，天气又冷，比较远的路程，人家不愿意。早晨骑车子，挺冷的。

　　经过冷小菊耐心地做工作，这位大姐最终同意再多干5天时间，不过条件是冷小菊帮她把之前订的车票退掉，然后重新购买一张回家的车票。

　　除了一些日常保洁，保洁员还要定期清理站台之间的轨道上的垃圾。

　　特别是停靠普通车的股道，垃圾比较多，每隔几天就要清理一次。而清理股道上的垃圾，必须要在凌晨12点以后。

　　冷小菊：从东道下吧，注意安全，从东往西走。

　　为了安全，晚上在股道里工作，保洁员必须穿上反光背心，保洁员也要从站台两头下股道。当冷小菊带着保洁员捡到股道中间的时候，站台上的时间显示为午夜12点38分，这个时候站台上温度已经接近零度。

　　冷小菊：确实有点冷，站在站台上这脸都吹得好难受。天气暖和还好一点，员工也不那么辛苦，也都乐意，大家在一起也蛮热闹，但是像这个天气冷，很难找人。

　　当保洁把股道清理干净，上到站台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这个时候天空还下起了小雪粒，一家比较远的保洁员还要骑电动车回家。

　　冷小菊：外面好冷。

　　同事：对，路上小心点，下雪子了。

　　冷小菊：走了。

　　距离春运开始还有两天时间，南昌遭遇了大雪冰冻天气。早上5点钟，车外鹅毛般的雪花飘落下来，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只是偶尔看到一个骑电动车赶着上班的行人。

　　记者到达南昌西站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覆盖着一层积雪，而天空中的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为了早一点过来扫雪除冰，冷小菊专门找了一辆面包车，将住在附近的保洁员一起接到车站，他们要协助车站把站台、进站口的积雪清扫干净。

　　冷小菊：老夏，你等一下跟他们讲一下，每个站台都要帮忙扫一下雪，我先带着林林上站台。

　　保洁员一到，冷小菊立即带着他们来到22站台，不过这里并没有多少积雪，冷小菊带着保洁员又赶到了进站口，这里地上积雪比较多，而且开始融化，乘客们在这里下车后，非常不方便。

　　在车流中，冷小菊和同事将积雪堆到一边，让湿滑的道路变得好走一些。

　　冷小菊：一开始在下雪之前，应该把这个管子清出来。这一块是最难清的。

　　《经济半小时》记者：都是你们负责的？

　　冷小菊：这三块我们负责。

　　眼看着春节前的春运高峰就要到来，南昌西站党总支书记陈新专门过来查看他们的准备情况。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客流高峰，保洁公司新购置了一些车辆，还增加了保洁用品的储备。

　　冷小菊：我这边就是先准备物料，物料备品都备齐了，另外就是要招足人，该安排加班就加班，该顶岗就顶岗了。

　　目前南昌西站每天开行的列车是124.5对，到了春运期间会增加到169对，客流也将从平常的日均3.1万人增加到4.1万人，春运最高峰的客流预计会达到7万人左右，而且春运期间还会开行夜间高铁。

　　南昌铁路局南昌西站党总支书记陈新：这个夜间也会有旅客在我们这候车，包括这个到达，所以说这一块的垃圾清运也给保洁带来了一些工作量，那么这一块也是要求他们夜间也要增派人手，对垃圾做到随扔随扫，确保一个好的候车环境。

　　南昌西站车站有112名保洁员，却要负责11.4万平方米的清洁工作，5000多座椅、1000多便池的清理。他们起早贪黑，整天不停地打扫卫生。大量垃圾被收集之后，要集中运出车站。我们下面要认识的一位司机，他是南昌站的垃圾清运车司机，每天车站产生的十几吨垃圾就是靠着他，一车一车地拉到垃圾填埋场。脏、累，每天伴随着这位司机，越是到春运期间，他的工作就越忙。

　　春运垃圾翻倍，天冷无法带手套，清理垃圾湿全身，垃圾清运跑断腿。

　　这个狭小简陋的平房就是王慧输工作的地方，每天他要开着车把垃圾运往20公里外的南昌市垃圾填埋场。王慧输是南昌车站的垃圾清运车司机，每天车站产生的垃圾先在这里集中，然后由保洁员转运到垃圾清运车上。

　　南昌车站垃圾清运车司机王慧输：这个就是从站台上拉下来的，你像今天早上一般平时的，淡季的时候，一早上大概就是四车，今天早上就拉了七车。

　　保洁员把每个垃圾袋撕开，把还能回收的饮料瓶、塑料罐捡出来，再把剩下的垃圾平铺在车斗里。

　　王慧输：不把它撕破的话，袋子多的话就有空气，车子就装不了，知道吧。像我们这个车子是规定装八吨的，有这个袋子我只能装到四吨到五吨。

　　每到春运最忙的时候，王慧输都会帮着装运人员装卸垃圾袋，操作垃圾清运车，挤压车上的垃圾，尽管这不是他工作职责之内的事情。

　　王慧输：你看，距离有这么大的距离，范围，人家从那边跑过来，我有时候会帮他们提一提，有时候帮他们开一下这个机子，那操作就要快一点，人家也方便一点。你们等一下，等一下，我开一下机，我开机压这边斗。

　　南昌车站的垃圾房已经使用了10多年，空间狭小，冬天垃圾产生的味道还小一些，到了夏天，垃圾房就像蒸笼一样，而且垃圾产生的味道几乎能把人熏倒。长期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工作，很容易落下关节的毛病。

　　王慧输：我们假如是，今天的垃圾今天没倒掉，明天这些垃圾袋里面，全都是那种，就已经发酵了，用手去提这个袋子的话，是烫手的。你看他们穿的鞋子，穿的衣服，你看没有哪个是干的，全都湿的。

　　王慧输：拿把锹来把这个铲一下。

　　垃圾装满后，王慧输让保洁员将垃圾清理干净，准备开车出发。发动车辆之后，王慧输用抹布将后视镜和侧面的玻璃擦拭干净。

　　南昌市垃圾填埋场在西面的山里，距离车站20多公里，每次不堵车的情况下，王慧输往返要两个多小时，一旦遇上堵车，三四个小时都有可能。

　　王慧输：我们来的这条路，有几个高峰期的路，我们都会赶在高峰期之前回来，不然的话堵在那里，两个半小时就到不了，最少在三个半小时以上四个小时，那就做不了事了啦。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王慧输的垃圾清运车进入了填埋场。填埋场在100多米的山上，由于下雨地面非常湿滑。一进入到垃圾填埋场地，一股刺鼻的味道迅速蔓延到车内。在垃圾填埋场，王慧输小心地驾驶着垃圾清运车。

　　王慧输：就是这个轮胎，经常会被这个铁板给割掉，走到这来，我们只能走到这块板子上面，走到边上一点，都会把轮胎车子都会翻车的，不能走到边上去。

　　把车里的垃圾卸完之后，王慧输把夹在缝隙中的垃圾清除掉，并放掉里面渗漏的污水。

　　王慧输：这里面夹着垃圾的话，我们这个门关不死，装垃圾的时候，自己会翘起来的，我们要把这里面清干净，它这个顶子才能放到位，不然的话这个就降不到位，我们这个斗就关不下来，它只要一装垃圾，一受到力的话，自己会撑起来的。还有一个这个水，在上面你要把它放掉，你到市区再漏水的话，这个水就会遗（洒）到马路上，城管人家就会找了。

　　现在是冬天，为收集沼气，垃圾场上铺了一层不透气的塑料膜，再加上刮着大风，所以臭味要小得多。

　　而他第一次运垃圾来这里的时候，正好是六月份，当时熏得几乎要呕吐。

　　王慧输：我刚刚来的（时候），我连下地都不敢下，你看这个泥巴，那都不叫泥巴，就是那种（污）泥，很脏，很臭，夏天的衣服基本上回家就要得换。

　　现在这里的味道闻多了，王慧输已经没有太大反应，不过回家之后不想吃饭、必须洗澡换衣服的习惯却再也无法改掉。

　　王慧输：我到家里一般晚饭，我们家是六点多钟吃饭，五点半到六点钟吃饭，我要到九点、十点钟吃饭，吃不下去。

　　从垃圾填埋场出来，王慧输下山到洗车的地方，把车子轮胎上的污泥都冲洗干净，然后才开回南昌市区。当王慧输回到车站垃圾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要把垃圾清运车停好，保洁员开始往车上装运垃圾。

　　王慧输：明天早上装满了，大概九点钟就能装满，明天九点钟装好。门全部锁好了，开关打好了，我钥匙放在柜子里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好吧？

　　第二天上午，记者来到垃圾房的时候，王慧输已经运送了一车垃圾到填埋场。

　　记者：什么时候去送的？

　　王慧输：六点多钟吧。

　　记者：这两天就是垃圾比较多。

　　王慧输：等下午还要跑一车的，下午大概我四点多钟会去吧。

　　保洁员装车的时间，也是王慧输能够休息的时间。这个时候他会在保洁员吃饭睡觉的地方休息一下，这也是他出车回来唯一能休息的地方。

　　保洁班长匆匆吃完一碗已经有些坨了的面条后，又急急忙忙准备去装运垃圾。

　　王慧输：现在已经是10点17分了，现在他们白班的班长早饭还没吃。因为现在的垃圾量（多），他们今天有个人生病请假，请了假以后，他就顶这个人，等于他现在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程斌，你洗个手把你的饭吃了，你先去洗个手把你的饭吃掉吧。

　　王慧输告诉记者，程斌作为保洁员的班长，白天要帮着保洁员从站台上清运垃圾，还要替班往垃圾清运车上转运垃圾。到了晚上，还要帮着晚班的保洁员往垃圾房拖运垃圾袋，每天工作12个小时。记者看到，这个保洁班长匆匆吃完面条之后，又急急忙忙戴上套袖准备去装运垃圾。

　　记者：现在是垃圾量太多是吗？

　　南昌车站垃圾清运保洁员班长程斌：垃圾量多，现在慢慢地开始多起来了。

　　南昌铁路局南昌车站副站长周苑：尤其是在春运期间增开了很多新增列车，那么直通列车在南昌站都是作为一个垃圾投放点，所以我们站台上的垃圾也会比往常的增加一倍以上。

　　运到垃圾房的垃圾大都是列车上的垃圾，每天一早，负责垃圾清运的保洁员就在站台上忙碌起来。一些到达或者路过的列车，会把车上的垃圾袋摆放在站台的垃圾堆放点，然后由保洁员用板车把垃圾袋拉到站台尽头，之后再由专门负责垃圾清运的保洁员拉到车站的垃圾房。

　　记者：也没戴个手套？

　　程斌：因为我们戴手套提一下就湿掉了，湿掉了戴着手冷。

　　记者：戴了反而手冷？

　　程斌：戴了不好做事，因为我们装垃圾的时候，手套都要脱掉，不然的话垃圾袋里面有水，手套会浸湿的，所以我们做事的时候手套是摘掉的。

　　当地的最低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四五度，车站里随时都能见到结冰的地方。

　　虽然冷，保洁员怕板车跑动、戴手套拉车不灵活，仍然光着手在清运垃圾。

　　记者：我看你拉着板车铁的不冷吗？

　　南昌车站保洁员：冷，戴手套拉车不灵活，不灵活的话，就怕板车跑动了，这样的，用手要好一点。

　　记者：那太冷了。

　　保洁员：太冷了没办法。

　　就在记者采访的时候，保洁员使用的电动车出现了问题。

　　程斌：因为这个春运，要是没有这个车子的话，我们的事情很难做。本身现在请人也很难请。

　　程斌告诉记者，这种电动车虽然破旧一些，但是承载量大，保洁公司也有一些小的电动三轮车，但是装载量太小。黄色电动车拉一趟的垃圾量，小三轮电动车往往要拉四趟，这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本来已经到了年底，保洁员就不好招人，这会让他们的工作雪上加霜。

　　程斌：一个就是春运挨着过年边上，你工资低了，别人不会做，讲句不好听的话，在铁路上做事，别人过年在家里，一家人团圆了，我们还在这里做事的。做这个事一个脏二个累，主要是脏，招人好难招。

　　利用中午装垃圾的时间，王慧输赶紧脱掉工作服，骑电动车回家给母亲做饭。

　　王慧输的母亲患有糖尿病，而且年龄也近80岁，常年需要照顾。

　　而王慧输的妻子也在列车上工作，无法照顾老人和孩子，至今王慧输一家还和母亲居住在一个50多平米的老房子里。

　　王慧输：打完了针以后，在两分钟之内必须得吃饭的。爱人不在家里，母亲其实快80（岁）了，这个人腿脚又不好，身体又不好，在家里她自己做饭的时候，年纪大了，放盐干什么，她都会不记得。

　　在做垃圾清运车司机之前，王慧输一直在转运车间，也就是负责调运车辆的工作，用他的话说，就是一手扒在车皮上，一手用信号旗操作。这样的工作一干就是18年，不仅照顾不了家庭，还落下了腰肌劳损的毛病。

　　王慧输：那时候我们干的时候，就是人家在吃饭，我们在干活。人家在干活，我们在吃饭。人家在睡觉，我们在做事，就是跟人家纯粹是颠倒的。

　　一年多前，因为垃圾清运车司机退休，王慧输来到了这个岗位。尽管一年365天都要往垃圾场送垃圾，但是王慧输觉得挺知足，这里距离自己的家只有十几分钟车程，利用工作之余，他还能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

　　王慧输：拿我心里来讲，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有人干，不管脏与累，既然来了，就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小孩家里也是要陪伴的，有时间的时候尽量陪陪，没有时间还是安心工作。

　　半小时观察：向“清洁天使”致敬

　　“宁愿一人脏，换来万人洁”，这些整天与垃圾打交道的人，以高强度的劳动默默无闻地奉献着，为我们舒心过年创造优美的环境。正是他们的劳动，才有了我们出行环境的清洁、卫生。他们虽然不像春运一线上保障铁路安全和服务的铁路职工那样引人注目，但是他们同样是保障春运不可或缺的力量。他们的劳动付出，应该得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尊重。而事实上，我们的努力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他们的劳动强度。所以，在此我们发出倡议，让我们一起文明乘车，不乱扔垃圾，共同保持好我们的乘车环境。真诚地向所有奋战在春运一线的保洁员道一声：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