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种补贴是从2002年开始推行的，是鼓励农民种粮的一项惠农政策。这个政策施行十多年来，在各地的效果却不尽相同，一个核心的原因是发放补贴的方式不同。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两种补贴方式，一种是差价供种，另一种是现金直补。到底哪种方式更合理更有效呢？山西省襄汾县是冬小麦的传统种植区。当地农民反映说，他们都没听说过良种补贴这个事。那么，这里的补贴到底有没有补？前几天，我们的记者专程赶到了襄汾县良陌村了解情况。

　　良种补贴现金直补 村民缺乏了解误认为没有收到

　　戴新民，山西省襄汾县良陌村村民，家里一共有14亩的土地，种了果树、玉米和4亩左右的小麦。他告诉记者，良种补贴他从来没有领到过。

　　山西省襄汾县良陌村村民戴新民：良种补贴这个事儿，我是根本不知道，我们也没有定过这个良种补贴，我们也没有种过这个良种。补贴钱我们也没收到，种子我们也没看见。

　　戴新民拿的这个存折，是专门给农户发放各种农业补贴的粮食直补卡，也被叫做“一卡通”。山西省针对农民的所有补贴都采取现金直接补贴，打入到“一卡通”存折里。

　　戴新民的存折 记载了近3年来的各种补贴明细

　　戴新民的存折，记载了近3年来的各种补贴明细，除了“代发”、“转存”等科目外，还有一个叫做“粮食补”的，那么，这个“粮食补”到底是什么呢？

　　记者：上面写的粮食补，这个是啥？

　　戴新民：粮食补助这个就是小麦直补，关键是我只种小麦和玉米。

　　记者：这个是种粮直补是吧？

　　戴新民：种粮的直补。

　　记者：没有良种补贴？

　　戴新民：没有，根本没有良种。

　　记者：我看这上边写的粮食补，这发的都是什么钱？

　　山西省襄汾县良陌村村民何栓龙：就说这是直补嘛，种了粮食的直补。

　　对于存折上的“粮食补”，村民们都表示，这就是直补，至于国家的良种补贴政策，村民们并不知道。那么村干部虚报小麦种植面积又是怎么回事呢？

　　据村民介绍，良陌村是一个以苹果种植为主的传统农业村庄，农业局备案所有耕地面积为3165亩，而村干部上报的小麦种植农田就有1509.4亩，村民们认为，全村都在种苹果，根本不可能有1500多亩的小麦种植面积。

　　戴新民：这就是良陌村里2014年的全部小麦面积，我就把这对着一块一块的地全部量了一遍，量了一遍以后，总面积是215亩半。

　　戴新民说，为了得到良陌村小麦种植面积的准确数据，他和几位村民代表对村里种植小麦的土地一块块进行测量。

　　戴新民：结果一量这只有200多亩，报1000多亩。

　　良陌村2014年的小麦种植面积究竟是多少？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来到了良陌村村委会，找到了村民们举报的村主任李军良。

　　记者：咱们良陌村的小麦种植面积有多少？

　　山西省襄汾县良陌村村主任李军良：可能是200多亩吧。

　　记者：上报的有多少？

　　山西省襄汾县良陌村村主任李军良：上报的200多亩。

　　经过再三确认，良陌村村主任李军良始终表示，上报的小麦面积就是200多亩，种粮补贴也是按照200多亩领取和发放的。随后，记者提出想看一看村里统计小麦种植面积的原始数据，李军良告诉记者，这份数据早已上交汾城镇。随后，记者来到汾城镇政府，找到了副镇长周笑军。

　　山西省襄汾县汾城镇副镇长周笑军：我们根据它这个数据表登了记以后，它这个表就返回到村里了。刚才农机站长跟村里面的负责人联系，那个村主任说这个东西找不到。

　　为了找到这份统计数据，记者又来到了襄汾县农业委员会。

　　记者：我们想知道小麦的种植面积是多少？

　　山西省襄汾县农业委员会副主任赵德明：比如说2013小麦就是1538亩，玉米是1556亩，杂粮是231亩，这个是2014年的，小麦是1500亩，玉米是1649亩。

　　在襄汾县农业委员会，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看到了良陌村的统计数字。2013年上报小麦领取补贴的种植面积的为1538亩，2014年是1500亩。村民们测量的小麦面积为200多亩，村委会主任也一直表示上报了200多亩，但襄汾县农业委员会备案的资料却显示出1500多亩。那么，多出的近1300亩耕地与国家给农民的补贴有什么关系呢？

　在襄汾县农业委员会 记者看到了良陌村的统计数字

　　赵德明：良种补贴和粮食直补它是两块资金，粮食直补从2009年之后，就依据上一年的面积发放，而良种补贴就是根据当年的面积发放，所以每年我们统计面积以后，粮食直补就在每年的3月份就发放到户了，而良种补贴的在每年的12月份才能发放到户，所有的资金都是通过一卡通的形式打到农户。

　　赵德明告诉记者，襄汾县农业委员会拿到的统计数据，是由村委会上报给各乡镇，然后由各乡镇上报到襄汾县农业委员会的。这些统计首先要经过乡镇7天的公示、确认之后，报到襄汾县农业委员会，然后由农委报到襄汾县财政局，再由县财政局通过人民银行发放的农民手中。对于多出的近1300亩小麦种植面积，襄汾县财政局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山西省襄汾县财政局税政条法农业股股长孙晓伟：如果是虚报瞒报的话，应该属于套取国家资金。

　　在调查时，记者从襄汾县农业委员会了解到，襄汾县粮食直补和良种补贴的发放分为两部分。其中，良种补贴则根据当年的面积进行发放的，所以耕地面积的多少直接关系到良种补贴款。那么，襄汾县的良种补贴究竟是怎样发放的？良陌村是否拿到了良种补贴呢？

　　李军良：我就不懂那个良种补贴，那个直接就是上面发的，我也不清楚。

　　记者：你那个直补本上，你知道给你补多少钱吗？

　　李军良：不知道。

　　记者：你自己都不知道？

　　李军良：因为我就不操那个心。

　　良陌村村委会主任李军良用一句“不操那个心”回答了记者对良种补贴的疑问。那么良种补贴在襄汾县到底是怎么发放的呢？襄汾县农业委员会副主任赵德明告诉记者，在2010年之前，襄汾县良种补贴是采取政府统一供种，以种子代替补贴的形式进行发放。在2010年之后，良种补贴采取“现金直补”的形式，将每亩10元的补贴直接发放进农户的一卡通内。那么，村民“一卡通”的存折中，发放的哪一笔款项是良种补贴？

　　记者：他这个报的是三亩，一亩地是10块钱吗？

　　孙晓伟：是啊，这个是30元。小麦30元，玉米50元。前面是小麦，后面是玉米。

　　记者：您说80元是两个加起来是吧？

　　孙晓伟：比如小麦，小麦和玉米良种补贴发放的时间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孙晓伟：一样的，这个是一笔发下去的。

　　记者：一笔发下去的？

　　孙晓伟：对。

　　记者：那我们就找有没有80元的账？

　　孙晓伟：2012年应该在，这个，粮食补贴80元。它信用社发的时候，这个明细写得不见得这么全，它那边都写的是粮食补，就这个80元。

　　记者：我们再查一个人，叫郭跃雄。

　　孙晓伟：你看他小麦是1亩，玉米是10亩，一共是110元。2013年三月二十几号，110元。

　　记者：嗯，有。基本都是写的粮食补。

　　孙晓伟：实际上你看，咱们记者拿过这几个，每一个都查，2012年、2013年，谁的，多少钱，多少亩，都是明明白白，真真实实的，没有克扣大家一分钱。

孙晓伟给记者查找粮食补贴的账目

　　孙晓伟说，良种补贴早已经通过现金的方式发放给农户，农民手中一卡通上面的“粮种补”事实上就是国家给农民的良种补贴款，但由于写的不清楚，所以很多村民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拿到了良种补贴。

　　赵德明：总的在这个方面，可能我们宣传的力度还不够，今后还需要在这方面宣传，形式上力度上还需要加强。

　　截至目前，中央财政已拨付的2014年农作物良种补贴资金是214.45亿元。目前全国95%的省区，都是通过现金直补的方式发放给农民，让种粮的农户实实在在得到了这每亩10元钱的补贴。但由于良种补贴按照耕地面积发放，所以个别地区出现了多报耕地、骗领良种补贴的情况。为了杜绝这些问题，有的地方采取了政府统一招标，实行比市场价低的差价供应种子的补贴方式，把补贴钱直接补到种子上。这种补贴，效果又如何呢？继续来看记者的调查。

　　良种补贴种子直补 企业种植户各方受益

　　伊凤泉，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新兖镇大南铺村村民，今年种了5亩多小麦。他告诉记者，今年小麦丰收，每亩小麦的产量能达到1300斤左右。

　　山东省兖州区新兖镇大南铺村村民伊凤泉：产量逐步升高，前几年一千露头，去年1200，今年有一千三，一千四的，我这个地也合到一千二三。

　　伊凤泉说，每年种植小麦，选择种子从没操过心，种子企业会把种子直接送到村里。

　　记者：今年买的种子多少钱？

　　伊凤泉：一块四毛八分五。

　　记者：这是队里统一供的价钱是吧？

　　伊凤泉：这都是集体统一的。

　　兖州区是山东省最主要的产粮区，目前，山东省对小麦的良种补贴是采取政府统一招标采购，每亩地良种补贴10元钱，按每亩地所需15斤左右的种子，每斤种子补贴0.66元钱的标准，然后将补贴发放给中标的种子企业，再由种子中标企业以差价供种的方式将种子卖给农户。伊凤泉说，和山西省襄汾县把良种补贴直接打到一卡通的方式相比，他更倾向于将补贴补在种子上来领取。

　　伊凤泉：其实要按说是还是补到种子好，谁种谁受益。

　　村民们说，因为政府招标的种子企业基本上都是一些具有资质的正规企业，在选择种子时不必担心种子质量问题，并且直接将种子送村到户，省心又省力。但是，对于一些种粮大户来讲，统一配送种子，就不那么划算了。马兆文，新兖镇大南铺村有名的种粮大户。土地流转后，马兆文夫妇俩承包了360亩土地，每亩地承包价格是1200元。通过协商，种粮补贴和良种补贴都归土地承包方所有。这样一算，除去种子、农药、化肥，每亩地能挣600多元钱。

　　但是对于一些种粮大户来讲 统一配送种子就不那么划算了

　　马兆文：这个账本就是我今年记录的种子农药、肥料的，在这里记着了，你看看，这是种子的，这是肥料的，这是。

　　记者：种子今年买的是多少钱一斤？

　　马兆文：今年买的是一块四毛八分五，这是五千斤买了。

　　记者：大概齐是？

　　马兆文：7500元。

　　今年种植小麦买种子时，马兆文一次性购买了5000斤种子，但是因为不够用，第二次又另外购买了800斤种子。按照规定，第二次购买的800斤种子不能享受补贴价格，要以每斤高出几毛钱的市场价购进。两次购买种子的价格平均下来，拿到手的良种补贴都要搭上去。所以对于马兆文这些种粮大户来说，他们更倾向于将良种补贴以现金的形式直接发放。

　　马兆文：作为我们种粮大户，我觉得补给老百姓最好了。如果把这个钱补到我们手里，我们再去购买的时候，量大，就可以给再优惠一点，咱更实惠一些。
　　记者：能优惠多少呢？

　　马兆文：最低得优惠两毛钱，一斤的。

　　前不久，马兆文正和村里的几个种粮大户他联合一起成立了农业专业合作社，希望能抱团发展，他们正商量着如何科学管理，建立电子商务平台推销自己种植的产品。

　　农业合作社理事长陈继军：新型职业农民种地和以前散户种不一样，现在就是节约成本，增产、增效，这才能增加收入。

　　在兖州区41万亩的小麦种植面积中，土地流转率达到了40%，对于他们来说，近20万亩的小麦种植面积的良种补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陈继军：如果小麦良种补贴和玉米良种补贴一样，补到我们自己手里指头，我们下一步联合几个种粮大户集体去采购生产资料和优种，到时候价格可能再便宜一点。

　　除此之外，陈继军还表示，政府统一供种的方式，尽管质量有所保证，但是却限制了种粮大户对小麦品种的选择。

　　马兆文：叫我们自己选择，我们就是说作为种粮大户，我们都选两品种，一个早的，一个晚的，有一个品种是价格高点。高市场价格一毛钱，现在是一个品种，因为定的品种都定22，就统一的。

　　那么，对于种子企业来说，山东省采取政府统一招标的差价供种补贴方式又有哪些利弊呢？兖丰种业有限公司在今年良种补贴政府招标采购中，有四个品种中标。按照每亩10元钱15斤种子的标准，政府每斤补贴0.66元，兖丰种业有限公司以每斤种子1.485元的价格中标。

　　孟宪同：济麦17和济麦20的包完以后的市场价格得在两块二，就是到冬天收种，这两个品种鲁阳502和济麦22包以后在两块钱一斤。

　　孟宪同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小麦品种授权费平均每斤0.05元，收购原种价格为每斤1.45元，运费装卸费每斤0.08元，精选损耗费每斤0.12元，种衣剂0.16元，包装宣传费0.04元，送到村里的运费0.03元，银行利息0.03元。这些是种子的成本价每斤1.96元，中标价1.485元，加上政府补贴0.66元。每斤种子盈利0.19元，扣除电费人工等成本，每斤种子的利润率是5%左右，很多中标企业表示，这远远低于拿到市场上销售的利润。

孟宪同给记者算了一笔账

　　山东齐鲁种业有限公司苏桂琴：你如果是小麦统一供种的话，你只能拿到5-6%，减少了一半的利润。

　　尽管如此，当地的种子企业还是倾向于政府统一招标采购，因为这样可以让企业提前了解种子市场每个品种的需求量，方便提前规划每个品种的繁育数量。

　　孟宪同：如果说放开的话，基本上意义不大了，因为它需要什么品种， 需要多大数量，繁殖多大面积，我们不知道。只能根据当时的市场需求来决定，这样子就容易造成被动，给农业生产造成被动，不光我们种子企业被动，给农业生产造成被动。

　　在统一招标采购下的方式下，中标企业不仅卖种子，还要提供服务，这同时也给一些种子企业提供了提升利润的机会。

　　苏桂琴：通过售后服务，通过我们得到农民的这个信任，我们在这个基础上可以给他服务于这个种子，农药和化肥的这个上，可以让他们买我们公司的比较好的化肥和农药，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能拿回在这个农药和化肥的这个领域上，能拿回3-5%来。

　　苏桂琴告诉记者，因为小散户仍然占据土地耕种面积的60%，他们在选种时存在着一定的盲目性，如果采取现金直接补贴给农户，放开种子市场，势必会产生比拼价战的无序竞争，种子的质量就会有可能得不到保证。

　　苏桂琴：如果种粮大户越来越多，土地流转到80%，这样的话将来以后还是放开比较好一些。如果是这个达不到80%，还是统一招标好。

　　记者在采访时了解到，在山东，政府统一供种，对农民种植小麦自留种的现象有所控制，这对提高小麦的产量和换种率起到了推动作用。

　　兖州区农业局副局长武同华：在以前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品种的推广，大概需要5年时间才能普及，现在有了这个项目，两到三年的时间就可以把好的品种全部推广开，这是一个最大的变化。好的品种比原来的品种要增产5%以上。

　　武同华告诉记者，在兖州区施行良种补贴11年以来，一直都是施行政府统一招标差价折扣补贴的方式，尽管良种补贴每亩只有10元钱，但在粮食生产安全上却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武同华：有效地避免了这个假种子，劣种子对坑农、害农事件发生的这一块。我们就是实施12年的小麦良种补贴项目，这12年的实施过程中，没有发生一起种子事件。

　　近几年，中央财政每年安排的农作物良种补贴资金稳定在200亿元以上，无论是以现金的方式直接发放给农民，还是通过政府统一招标差价折扣补贴的方式，都有力地推广了农作物良种良法，促进了粮食稳定增产和农民持续增收。不过，对于种子企业来说，问题却不简单。宿州市是安徽省最主要的粮食主产区，和山东省一样，这里的良种补贴发放也是采取政府统一招标差价折扣供种的方式。种子企业一旦中标，供种量就会非常大。所以，很多有资质的企业，在良种补贴差价折扣供种的方式下不断发展壮大。但是最近部分种子企业也遇到了一件烦心事。

　　良种补贴各地政策不同 专家认为补贴实物最有益

　　刘良柏，安徽省宿州市天益青种业有限公司总经理，他告诉我们，每逢遇到招投标，最让他头疼的是不得不支出的招待费。

　　安徽省宿州市天益青种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刘良柏：你请这个村干部来观摩你的企业，你肯定要有费用了，起码得招待。

　　刘良柏说，每次招标，政府部门都会先提供一个选择范围，然后由村里召开村民代表大会再进行选择具体品种和种植面积。为了能够中标，企业都会邀请各个村里的村干部以及村民代表到自己的企业进行考察。

　　宿州市埇桥区灰谷镇秦圩村村支书何勇：也不多，一般情况下我们也就七八个人，十来个人。

　　一个村，十几个人，十个村就上百人，请客吃饭送礼，成了中标过程中的潜规则。

　　刘良柏：你要把所有村民代表请到我企业，招待不了呀。

　　不过，安徽省推行的良种补贴差价折扣供种，还是让企业得到了实惠。

　　刘良柏：过去这块自己企业来自己宣传，现在政府这些涉农这些技术管理部门，这个品种一旦选定了以后，他面积就加快推广，加快推广搞好服务，我们经营大了，利润不就可观了吗？这样老百姓得实惠，我们得微利，企业得到很好的发展。

　　天益青种业是当地最大的种子生产经营企业，面对政府统一招标，种子的质量和产量是能否中标的关键。

　　刘良柏：因为所有大公司、小公司都是一样，大企业、小企业都一样，但是我们成本高，育种成本、生产成本，但是进这个门槛招标门槛都一样的。

　　刘良柏告诉记者，和一般只拿种子品种代理权的种子企业不同，天益青种业每年用于小麦，玉米等农作物的优良品种的研发费用就达到500多万元。

天益青种业每年用于优良品种的研发费用就达到500多万元

　　刘良柏：这块是我们公司的育种田，这个时候看到的是小麦育种，从杂交，然后再单种选育，然后选择，每一个季节，每一个时候对这个品种进行比较、观察、记载，然后优中选优，然后才能提升为将来有竞争力的品种来。一个品种十年的投入，那要加起来也得好几百万。

　　优良品种研发费用，使天益青种业的生产成本远远高于一般的中小型种子公司。中标之后，尽管利润不高，但是，质量却得到了保证。

　　刘良柏：就是看你怎么压缩自己的成本，然后提高效益了。

　　调查时记者了解到，宿州在2004年施行良种补贴由政府统一招标差价折扣供种方式以来，提高了小麦的品质的换种率，小麦亩产由原来357公斤，提高到现在的435公斤。

　　赵晓春：从2004年以来到2014年，我们的平均单产增幅是13%，这个比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以后，那个十年的话，粮食总产的增加幅度还要快。

　　针对良种补贴各地的政策，中国农科院作物科学研究所研究员肖世和认为，不管采用什么方式发放，都必须保证良种补贴真正的能用于种子上。

　　中国农科院作物科学研究所研究员肖世和：我认为补贴种子比较好，就是良种补贴通过种子的形式发给农民，我觉得这种形式比较好，最好就是补贴技术和补贴实物。

　肖世和认为良种补贴通过种子的形式发给农民比较好

　　肖世和说，由于现在很多种植主体还是小散户，如果采取直接发钱的方式，有可能不能保证良种补贴真正用于选购优良品种上，并且还会在小麦种植上出现自留种现象，这样将不利与保证小麦的品质和产量。

　　肖世和：因为小麦或者是其他作物的种子，总在田里它总会发生一些混杂退化现象，时间越长，退化越厉害。就是说这个大概同样的品种，或者是当年换种和用陈种子，或者用两三年的种子，这个产量我们有实验数据，大概就是能够增长5%。

　　中国种子协会副会长李立秋则表示，目前存在的良种补贴的两种方式都各有利弊。但目前政府统一招标的差价折扣方式，因为中间环节较多，弊远大于利。

　　中国种子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李立秋：第一，在招标过程中容易产生腐败行为；第二，剥夺了农民选择品种的自主权；第三，保护了一些没有竞争力的小企业，同时也限制了一些大的企业的发展，对整个农业发展是不利的。

　　李立秋表示，为了避免统一招标差价折扣方式存在的诸多中间环节，和现金直补不能保证良种补贴真正用于农业生产等问题，可以探索一个更为可行的办法。

　　李立秋：比方说弄一个补贴卡，这个卡只能用来消费，像我们的医保卡一样，你只能用来支出，我可以在一个省范围内，我可以通过专家来评级一些目前表现比较好的品种，推荐几十个品种，那么就可以支付用这十块钱，这种方式也是比较好的，农民到这里来，拿个卡来，这个卡里边有政府的补贴，你不买种子，这个钱不能干别的。

　　【半小时观察】：让务农种粮有效益得实惠

　　良种补贴补了十多年，也让我国的粮食生产连续增长了十多年，整体上来说，补贴的政策效果是值得肯定的。国家给农民发放良种补贴，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鼓励农民积极种粮，种优质粮，把我国十几亿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但是目前良种补贴运行中出现的直补虚报、补贴挪用、招标不透明和权力寻租、利益输送等现象，都会让补贴的政策效果打折扣。政策执行的高成本让人惋惜。在采访中我们的记者也注意到，无论是哪种补贴方式，对于那些种粮大户来说，效果都不错，因为他们会主动配合，去追求粮食生产的优质高产。而这个群体的壮大，正是源于国家对土地流转的相关政策。因此，通过多项政策相互补充、协同发挥作用，会发挥出事半功倍的政策效果，这对于降低良种补贴之类的政策执行成本具有示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