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黄永玉：我还是觉得做我自己好

他50岁考驾照、70岁去意大利写生、83岁登上时尚杂志封面、90多岁依然坚持创作，准备100岁时来一场全新的画展！黄永玉，有人说他是“鬼才”画家，但在很多人眼中他更是一位有趣的“老顽童”。  

黄永玉今年98岁，他计划在后年的百岁画展上展出百幅新画。他在80岁、90岁时都曾举办过个人画展，被问及百岁画展和之前的画展有什么不一样，他说：“我觉得比以前画得好，好在有头脑。” 

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 

1937年，13岁的黄永玉离开家乡湖南凤凰，不久抗战全面爆发，他开始了一个人的漂泊。       

我年轻时用厚帆布做了个大背囊，装木刻板、木刻工具、喜爱的书籍，还有一块被人当笑话讲的十几斤重的磨刀石。听到枪声、炮声，背起背囊跟人便跑。

  ——黄永玉《入木八十年》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黄永玉开始木刻创作，23岁成为中华全国木刻协会理事，之后不断拓展艺术门类。  

从一刀一刀地铲到一笔一笔地画，再到后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虽以木刻和绘画赢得声誉，黄永玉却把文学视为最倾心的“行当”。

我为文以小鸟作比，飞在空中，管什么人走的道路。自小捡拾路边残剩度日，谈不上挑食忌口，有过程，无章法；既是局限，也算特点。

——黄永玉《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第一部《朱雀城》

2021年，黄永玉的自传体小说《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第三部《走读》出版。历时13年，共计262万字，书中主人公张序子的故事，从1926年一直写到1949年。

被问到还会不会出第四部，他坦言：“已经九十多了，不晓得写不写得完。我也不能吹牛，说我一定能活，一定能写。”

哪种动物最像自己？

国画大师、天才艺术家，类似的帽子没少往黄永玉的头上飞，但黄永玉却自比“四不像”，没读过什么书，称不上知识分子；工人也算不上，军人也不是，自己什么都不是，干活就是了，人家愿意看、愿意听，就不错了。

黄永玉画过十二生肖，也画过乌鸦、猫头鹰、鸭嘴兽等很多动物，在被问到哪个动物最能代表自己时，他的答案竟是……

黄永玉的表叔沈从文曾在《一个传奇的本事》里说到他是永远的天真。

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

——黄永玉《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这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引用的一段话。

黄永玉和他的朋友们

黄永玉曾在《比我老的老头》一书中提到了钱钟书、沈从文、张乐平等人，并说：“年轻人容易错过老人，错过跟他接近，学习他身上的某种东西。因为每个老人家有每个老人家可爱可敬的东西。我有机会、有时间，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呢？或者从他那里会得到很多教育、教益。他也需要年轻朋友的。”

“钱先生一家四口四副眼镜，星期天四人各占一个角落埋头看书，这样的家我头一次见识。 ”

“张乐平时不时露几手速写，准确、生动，要害部分——比如眼神、手，手和手指连接的‘蹼’的变化，全身扭动时的节奏，像京剧演员那种全身心的呼应。” 

“张先生一生喜爱人间美好食物，尝尽世上甜酸苦辣，富不骄，贫能安，临危不惧，见辱不惊……余辈他年接触张先生学问时，当知今日邂逅之意义。”

最真实的快乐是什么？

1980年，56岁的他写下《假如我活到一百岁》，但那时的他真正想的却是能活到2000年就不错了。

2021年，黄永玉出版诗集《见笑集》。被问为何起这个名字，他笑着说：“写的不好，请原谅，又显得很谦虚，又显得很得意。”      

他常说要用笑来对抗生活当中的一些烦恼，摔倒了，赶快爬起来往前走，不要哀叹这个坑，甚至不妨开开自己的玩笑。

当被问到现在最真实的快乐是什么，黄永玉说，就像自己画的这幅《今夜》，希望大家都能拥有甜美、宁馨的生活。

来源：《鲁健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