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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月光,星光,不及你的目光

CCTV节目官网-CCTV-4 中国舆论场 来源:央视新闻2019年11月14日 17:37 A-A+

11月14日,法国画家莫奈诞辰纪念日。今天,循着这位印象派大师的双眸之光,去神游他营造的天光云影世界,去捕捉无所不在的光之精灵,去亲近一个伟大且迷人的艺术生命。

莫奈·印象

克劳德·莫奈

ClaudeMonet

1840年11月14日-1926年12月5日

"我们足够幸运的是,

世上有过克劳德·莫奈那么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

莫奈笔下的光影

莫奈,光的追随者,一生在绘画里表达光。光,他领悟生命的密码。他走进光,看到"干草堆",看到"日出",看到"睡莲",看到生,也看到死,而后挥舞光,给人间留下印象之光。

莫奈笔下的秋

像是失明已久的人儿揭开了蒙眼的纱布,世间万物,再次被看见。莫奈引领我们开启了另一种视网膜上的享受,拯救了我们观看的方式。

莫奈笔下的睡莲

我们感受到黎明破晓的晨雾浮游于水面,一朵莲花静静绽放。我们感受到雨后垂柳上的水滴,滴入水池,荡漾起一圈一圈涟漪。

莫奈笔下的干草堆

我们感受到夕阳的光的倒影,一片沉静的金黄,像是无限委屈,要诉说什么,却终究沉默逝去。我们感受到闪闪发光的时间、晨昏、日月、四季,都在我们四周,说不出哪一瞬,让一生改变。

莫奈笔下的冬

站在莫奈的画前,周围的喧嚣刹那无形,躁动的心即可安宁。画中,有一种长久的耐心、观察与等待,不疾不徐,使观者渐渐企及一种仁心仁境。画中,几乎去除了一切虚妄的东西,只留下纯然的静美。

莫奈笔下的鲁昂大教堂

他倾尽一生的努力和所有的才华,为了能够准确再现自然迷人的稍纵即逝。"瞬间"在莫奈那里具有了生命力。可他却说,他要画出"无限"。他说,这些画,它们启示"无限"。

莫奈笔下的生命姿态

于是,在他死后,19世纪的光和灵魂,依然透过那双捕获一切、唤醒一切的眼睛,活在我们所见到的世上。

《印象派的命名者──莫奈》

(节选)作者/蒋勋

之于莫奈,光是色彩的魂魄。

要在西方近代美术史上选一个大众最熟悉的画家,可能就是莫奈吧。

因此我也常常在思考:为什么是莫奈?

如果梵高是艺术创作世界孤独、痛苦、绝望的典型;莫奈恰好相反,他的世界明亮、温暖,洋溢、流动着幸福愉悦的光彩。莫奈是华丽的,他一生追求灿烂华美的光。他的画里很少用黯淡的颜色,很少用黑,很少用灰,很少用深重的颜色。

莫奈常常带领我们的视觉走在风和日丽的天空下,经历微风吹拂,经历阳光在皮肤上的温暖,经历一种空气里的芳香。在莫奈的世界里,没有单纯的颜色,他的颜色是一种光。因为光,所有的色彩都浮泛着一种瞬息万变的明度。我们称作"色温"──色彩的温度。然而,色彩真的有温度吗?创立印象派的莫奈相信色彩是有温度的,因为光紧紧依附着颜色,光渗透在颜色里,光成为色彩的肉体,光成为色彩的血液,光成为色彩的呼吸,因此色彩有了温度,色彩也才有了魂魄。光是色彩的魂魄。

一张画,诞生了一个影响世界的画派。

一八七二年,在破晓前,莫奈把画架立在河岸边,他等待着黎明,等待第一线日出的光,像一只黄金色的箭。

青年莫奈

一刹那间,在河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光这么闪烁,这么不确定,这么短暂,一瞬间就消失幻灭,莫奈凝视着光,画出《日出印象》。一八七四年《日出印象》参加法国官方沙龙的竞赛,保守的学院评审看不懂这张画,学院评审长期在昏暗的、闭锁的、狭窄的画室里,他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光如此华丽灿烂,如此瞬息万变。《日出印象》落选了。那一年,莫奈三十四岁。他会为一次比赛的"落选"失去对光的信仰吗?当然不会,莫奈跟几个一起落选的朋友举办了"落选展",陈列出他们的作品。

莫奈的《日出印象》是工业革命时期对光、对速度、对瞬间之美最早的礼赞。

一名自大的媒体记者大篇幅嘲讽莫奈,故意引用他画的名字中"印象"两个字,批评莫奈只会画"印象"。恶意的嘲讽竟然变成大众争相讨论的话题,支持莫奈和莫奈站在同一阵线的艺术家们因此大声宣称:是的,我们就是"印象派"!莫奈的一张画诞生了一个画派,莫奈的一张画为历史上一个最重要的画派命名,现在收藏在巴黎玛摩丹美术馆的《日出印象》是历史上划时代的标志,莫奈是印象派的命名者。

莫奈画中的生活,正是我们的诗与远方。

印象派不只影响画家创作,甚至也影响到现代人的生活方式。

乘坐火车,到河口海滨度假,与家人朋友三三两两在风和日丽的季节在公园野餐,享受休假日的悠闲,这些最早在莫奈画里看到的现代城市市民的生活方式,成为世界性的生活现实,成为人们对生活美好的共同向往。富裕、悠闲、自由、轻松,莫奈的画摆脱了欧洲学院传统的沉重与压力。传统的绘画总是在夸张生命的激情,重复诉说历史或社会悲剧,而莫奈希望把现代人从历史暗郁严肃的魔咒中解脱出来。

风和日丽,云淡风轻,春暖花开,一个自由解放的时代,一个没有恐惧、没有太大忧伤痛苦的时代,一个放下现实焦虑的时代。

莫奈带领他的观众走向自然,感觉阳光,感觉风,感觉云的飘浮,感觉水波荡漾,感觉光在教堂上一点一点地移动,感觉爱人身上的光,感觉田野中麦草的光,感觉每一朵绽放的睡莲花瓣上的光;感觉无所不在的光,原来,光就是生命本身,光一旦消逝,就没有了色彩,也没有了生命。莫奈的美学是光的信仰,也是生命的信仰。

借莫奈的光,寻你的光吧。

一八七九年九月二日,他站在病床前凝视着临终的妻子卡蜜儿,这个十八岁时就跟他生活在一起的女子。

他在一八六五年以后的画里画的都是卡蜜儿,坐着、站着、沉思着或行动着的卡蜜儿,徜徉在阳光里的卡蜜儿,在窗边幽微光线里为孩子缝补衣物的卡蜜儿,直到罹患绝症的卡蜜儿,撑着洋伞,站在亮丽的阳光里,一身素白,衣裙纱巾都被风吹起,像要一刹那在风里光里消逝幻灭而去的卡蜜儿。

如今,她的肉体受苦,消瘦萎缩,在一层一层床单包裹下,卡蜜儿脸上的光在改变,红粉的光转变成暗淡紫色,转变成青绿,转变成灰蓝,光越来越弱,莫奈凝视着那光,他拿出画笔,快速记录着,像迫不及待想挽留什么。

临终前的莫奈夫人丨莫奈的作品早期以人物画见长,却在爱妻去世后,转而画诺曼底海岸,画干草堆,画鲁昂大教堂,足有47年,几乎没再画过任何女人的五官。

然而,什么也留不住,卡蜜儿脸上的光完全消失了,完全静止了,不再流动,只有莫奈手中的那张画,悬挂在巴黎奥塞美术馆的墙上,告诉我们莫奈最想留住的光。

莫奈长寿,在二十世纪,经历了世界大战,经历了因为白内障视觉受伤的痛苦,在完全看不见色彩的状况里,依稀有光,有一点点模糊朦胧的光,莫奈以八十岁高龄继续创作巨幅《睡莲》,含苞的、绽放的、零枯萎的,都是睡莲,都是华丽的光。

一九二六年莫奈逝世,他留下的光继续照亮这个世界。

内容整编自《蒋勋破解莫奈之美》

莫奈说,

"很多人认为一定要去理解什么是美,

甚至伪装成很理解美的真谛。

其实,真正的美无需要去理解,

只要学会去爱惜,已经很足够。"

文章来源:央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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