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农业：绿山青山，富了农民

在浙江诸暨珍珠养殖业是当地传统农业中一个支柱产业，经过40多年的发展，这样一个在人民印象中华光溢彩的产业却给当地的水资源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为了改变当地水污染的现状，当地的政府最近出台了最严的限养令，当这样产业发展和水资源保护两者撞在一起的时候，诸暨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3月27日《央视财经评论》演播室请来了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的研究员于法稳和财经评论员张鸿一起来聊一聊生态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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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浙江省诸暨市山下湖镇上的华东国际珠宝城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珍珠交易市场，2016年这里珍珠交易量超过一千吨，全年近120个亿的销售额，让这个小镇上的很多人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不过华光溢彩背后的珍珠养殖业确实另一番场景，就在离华东国际珠宝城不远，记者找到了一处仍在采用传统方式养殖的珍珠塘。

周淼（浙江省诸暨市水利水电局水产站站长）：藻类已经有点丰富了，它这个蓝藻都要爆发了，今天天气有点冷，如果天气热的话这个水还要差。

记者：最差的时候这个水是怎么样？

周淼（浙江省诸暨市水利水电局水产站站长）：那个水是比较黝黑的了，很浑浊，闻起来很臭的。

珍珠养殖为什么会污染水质，记者在诸暨市店口镇一处珍珠养池塘边拍摄的画面。

记者：这就是原来打算往里投的？这是什么东西？

浙江省诸暨市店口镇珍珠养殖户：鸡粪、鸭粪。

记者：都发酵了，很臭，非常臭。

浙江省诸暨市店口镇珍珠养殖户：非常臭的，要发酵过的，现在养蚌肥料确实放的多了，它跟人吃的东西一样，吃的好就胖了。

珍珠生长在河蚌里，河蚌喜欢吃的就是水里藻类生物，为了让河蚌长的快，传统的养殖方式就是像养殖塘里投入大量动物粪便，来产生更多的藻类，到2016年底浙江省诸暨市共有珍珠养殖水域25000多亩，多数采取的就是这样的传统养殖模式，水质污染严重，一份珍珠养殖转型方案在浙江省诸暨市开始酝酿，今年2月被当地称为最严的珍珠限养令公布，从三月份开始，浙江省诸暨对珍珠养殖进行了整治，把珍珠养殖场分为限养区和禁养期两个部分，浙江省诸暨市店口镇的这片水域被划定成了禁养区，到3月20号一万三千多亩被划定为禁养区的珍珠养殖塘全部完成退养，退养面积超过了总的养殖面积的一半，从3月份开始环保部门将对养殖塘每月做一次水样检测，两次不合格的就将被淘汰出局，浙江全省规定在2017年年底前全面剿灭，灭五类水，诸暨把珍珠养殖塘的标准提高到了4类。

污染的问题在哪里？

于法稳（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过去我曾经考察过珍珠的养殖业，只知道它的效益非常好，今天我看了片子之后发现造成那么大的污染，让我感觉触目惊心，确实对地方的水资源造成那么大的污染，这是对未来整个发展威胁非常大。

张鸿（财经评论员）：我看到新华社有一个长篇报道，我才知道美丽产业背后真的是有不美丽的一面，不光是在诸暨，他们基本上垄断了中国的珍珠产业，怎么垄断呢，他到全国各地去承包淡水湖，然后在那去养，比如湖北、安徽等这些地方都是招商引资让他们去，因为收益都超过了养鱼好几倍，所以他们都愿意到这来养蚌。

但是这两年随着对生态的重视，最近几年就都开始退，各地都在退，他们现在就在收回，当然他们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自己也面临着整个升级的问题，因为它的珍珠产量现在是在全球好像是占到8成，所以整个珍珠产业还是要作为一个非常主要的产业。

《央视财经评论》主持人张琳：问题出在哪？主要是以这种传统的方式来进行养殖才造成了这么大污染吗？

于法稳（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应该是两个方面的含义，第一个方面我们整个的养殖户是按照传统的方式，用鸡粪鸭粪过多的刺激藻类的生长，来增加珍珠的产量和它整个生产量，另一个方面过去我们对这个生态环境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特别是近几年从国家层面生态环境越来越重视，意识到水污染对未来的发展造成的影响，现在开始出台这样的很严格的限养令，这个可能是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很多地方这么讲，这个经济和生态并不是截然矛盾的两个方式，如果说经济的发展有好的方式，对环境友好，自然经营环境友好的方式，他也可以实现生态保护目的，同时增加收入，这样和经济生态能保持和谐的发展，后来我看了一些地方，通过生物制饲料的方式，可以保证我们的水是清的，也就是说只要生产方式发生了变化，我们可以取得经济和生态的双赢。

网友飞跃通讯说，我的家乡在浙江的开化县，也曾经在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来做一个选择，如今我们县大力发展乡村旅游，将绿水青山变成了金山银山，不但空气变得更清甜了，而且农民的收入也上了一个台阶，所以怎么样选一个好的产业，适合自己发展的真的很重要。

张鸿（财经评论员）：乡村旅游很多地方都在弄，我建议你有时间也到诸暨那去考察一下，那里的珍珠定制很有特色，就是今年你在那个蚌那你种下一个珍珠，明年你再去取然后给你做成饰品，过去我们仅仅把农业当做农产品的生产，其实应该加上加工、贸易、物流等等都在里面。

于法稳（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也就是说农业不但是生产供给，它的生态功能和生活功能和它整个文化功能都在展示出来，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农民，也意识到发展乡村旅游，一方面它可以增加收入，另一方面它可以实现这个区域的生态环境都变好，也就是说把它这个地方绿水青山保护的非常好，农民也对这个非常认可，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还出现一个问题，把过多的城市的远祖符号和现代化的远祖符号拿进来了，他围绕可能吸引一些更多居民，其实这种方式应该说不利于这种发展，应该把区域性的东西民族的东西，就是做的越来越多，做的越来越浓，这样才把我们的乡村旅游做的更好，更具有乡村的味道。

张鸿（财经评论员）：您说的农村就是农村的，我们经常会把农村变成一个美丽的小镇，我们试图那样，试图让他像城市一样发达，城市一样繁华，但是很可能他并不符合我们农村的这样一个自然形成的生态。

综合利用废弃物，改善居住环境

《央视财经评论》主持人张琳：其实对于大家来说，对于绿水青山的重视和珍惜程度真是越来越高了，我们看到各地现在都在推进一些禽畜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的利用，改善农民农村居民居住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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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南平顶山韩店村几条生猪养殖生产线没有集中建在村庄周围，而是分散建在了大田中间。

付云飞（河南康龙集团养殖公司总经理）：每一个猪舍都配为化粪池，排污系统定期把猪舍产生的粪便排到化粪池里面，加入光合菌，就地还田利用。

新的养殖模式以百亩耕地为一个单元，配套一条占地大约两亩的生猪养殖线，粪便处理后就地还田，不仅解决了污染问题，同时还能提升地力，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肉类产量8625万吨，还随之产生的畜禽粪污达到38亿吨，也就是说每生产一公斤肉，就要产生44公斤的畜禽粪污，成为农村环境污染的主要威胁之一，如何变废为宝，有的地方也在探索能源化利用，在山东济宁金乡县的的一个养殖产里，一台发电机正在高速运转，这台发电机的动力不是煤油，而恰恰是养殖场里的粪污，每天能把30多吨粪污处理产生的沼气转化为一千多度电，让人头疼的粪污摇身一变成为清洁能源，养殖场周边脏乱差的面貌得到了极大改善，在云南大理用生物有机肥取代化肥的新举措推行，地方政府补贴8成，合作社承担两成，有机肥的广泛运用，使农业生产方式和农民的生活方式在发生着转变，一座座畜禽粪便搜集站，不但阻断了洱海面临污染的主要污染物，也开辟出一条群众增收的新渠道。

赵炳文（云南大理喜洲镇永兴村村民）：我们家15头牛，三天送两次，基本上一吨左右，经济效益也比较好，每吨80块钱。

在安徽黄山市休宁县的800多亩梯田茶园里，茶农们正在忙着安装太阳能杀虫灯，利用害虫的趋光性消灭虫害。

凌卫东（安徽休宁县渭桥乡上演村茶农）：平时下饼肥，这些有机肥改善了整个生态环境，提升了茶叶品质，现在价格提高了30%左右。

农业部表示今年工作主线之一将围绕发展绿色生态，环境友好型农业来推进。

《央视财经评论》主持人张琳：现在的确有很多很好的一些技术会应用到农业的领域，但是就像我们看到这些技术它的成本投入应该还是非常大的，对于农村农民来说能不能承担这样的成本投入，谁来出这部分钱？

张鸿（财经评论员）：所以有时候我们会说，你看我们要青山绿水要环保，但是这个整个过程这么多年的过程当中，形成了一个既有的对环境的损害，所以在增量上我们又提高自己的成本来减少污染，存量上土地地下水土壤等等也需要我们投入更多的成本，所以我们需要的美好的环境，到底这个钱谁来拿，账谁来付，我们不能把它都放在农民身上，其实前面诸暨有一个农民兄弟他算过账，他说我这个池子里，现在用最好的最先进的这样一个饲料的话，那它里面还有既有的，还有原来的鸡粪鸭粪等等产生的土壤污染那个怎么办？

《央视财经评论》主持人张琳：现实中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些技术农业的经营者到底能不能采用能不能实施现在有一个最后一公里的问题，这最后一公里怎么打通，怎么让农民能算的清楚，能接受这笔账，能够短期的损失我不要负担太多，我还能保证我的经济收益。

于法稳（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目前我们整个处理，现在我们农民还没有参与进来，主要是政府引导，由企业去做，其实说实话，应该说是生态是我们国家的层面一个目标，我们地方政府我要发展经济，为什么招商引资来做这个养殖谈了发展经济，对于农民来讲我要增加我个人的经济收入，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把农民作为主题，农民要算账，如果我去发展生态农业，短期内我的产量不会受到影响，我的收入会不会降低，农民会算这个账，农民不能为我们国家政府生态目的去买单，作为企业经营者它也不可能为国家的目标买单，我更觉得对实现生态目标的这种成本还应该由国家来承担，然后我们企业业有利润，我们农民有收益，这样把国家目标、企业目标、地方政府的目标和农民的目标，合二为一，这样能一个方向走，在这种的情况下就可以实现这种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