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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不容易》第二章 第二节 峡江号子王-胡振浩

CCTV节目官网-CCTV-7 乡约 央视网2016年04月28日 19:20 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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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振浩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老人。年逾八旬,却一头黑发,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老人说,他的一生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曲折、辛酸、执着、成功。

胡振浩祖籍秭归,1924年生于武汉。父亲早年从日本留学归来,在武汉开办医院。抗战爆发后,他们举家西迁,父亲去了重庆重操旧业,他和母亲回到秭归。之后,他考进省立四高读书。

抗战胜利后,胡振浩遵从父亲的愿望考取了当时的湖北医学院。然而,生性好动的胡振浩对医学并无兴趣。于是,一年后,他自动辍学回到秭归,在城关中学当了一名英语教师。

演“大胡子连长”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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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振浩从小酷爱文艺,高中时就跟著名的京剧大师毛剑秋学京戏,唱青衣花旦,这为他打下了扎实的艺术基础。1948年,秭归解放。会拉会唱的胡振浩很快引起组织的注意,并派他组建文艺演出队下乡宣教。酷爱艺术的胡振浩从此和文艺结缘。

1950年春天,由胡振浩编排的戏剧《刘胡兰》在县城首次公演,观看演出的是几十名刚刚入党的新党员。戏中,胡振浩扮演国民党的“大胡子连长”,当演到他下令要铡刘胡兰时,一个手电筒突然从台下砸来,随即,台下的砖瓦、石块一齐飞来,胡振浩的额头被砸出了个血窟窿,县人武部长不得不登场解围。

这一砸,也砸出了他的名气。

用生命换来“峡江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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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胡振浩被调入县文化馆工作,下派到青滩文化站当站长,体验船工生活。从此,胡振浩又与船工号子结下了半个多世纪的不解之缘。

新滩因滩险闻名于长江三峡,船过新滩,船工们与激流搏斗,要喊唱出各种相应的船工号子。这些高亢、激越的声调让胡振浩如痴如醉。他决定上船当船工,亲身体验、收集整理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

第一次上船,胡振浩就感到了极大的震撼。“一个陡坎落差有10米高,旁边都是大石头。老大喊:‘伙计们,下清滩啰!解河!’解河就是脱衣服,数九寒天里,船工们青筋暴露的双臂用力地划着船桡,并发出‘嘿嗬,嘿嗬’的吼叫”。

临近放滩了,船工们个个神态肃穆,不远处就是十几米高的滩头,胡振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时只听驾长一声怒吼:“舞桡!”众人用力一划,船旋即迭入阴森的江底,江水咆啸,如削的礁石擦面而过……

胡振浩紧闭双眼,浑不知身在何处。这时一阵又一阵高亢激昂的号子声传入耳鼓,他睁开眼一看,只见船工们个个一丝不挂全神贯注,舞桡的双臂随着号子声的高低前后摆动,那姿态简直就是赴难的勇士……

胡振浩白天上船和船工一起推桡、扯帆、拉纤、喊号子,晚上点着煤油灯,将白天听到的号子填词谱曲。不知多少次,因滩险浪大,险些船翻命丧。老人说:“号子是我用生命换来的”。

胡振浩与船工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感觉到船工们是用生命在唱、在吼,船工号子是一种发自生命深处的呐喊。他将船工号子归纳整理成上水、下水两部分,分平水、慢水、板桡等40多首。并将其加工、提炼、编排成《桡工舞》。

十进央视扬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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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工号子,胡振浩能唱20多首,加上其它民歌,能唱500多首。然而,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这些历经艰辛搜集整理的宝贵资料,被付之一炬。

“十年浩劫”后,胡振浩平反,回到县文化馆任馆长。“这给了我文艺生命的第二春。”胡振浩说。重新回到艺术的舞台,胡振浩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潜心研究、整理那些被销毁的资料。尽管峡江船工号子很早就有较高的知名度,但由于特殊的时代背景,一直没有得到高水平的艺术加工和提炼,胡振浩决定:将峡江号子搬上舞台。

1986年,胡振浩精心改编的《船工号子》面世,节目一出台,便唱红了大江南北,唱到了国外。如今,老人已正式出版反映峡江船工生活的专著3本,录制个人演唱光盘10个。

1993年7月,已是70高龄的胡振浩带领一帮退休船工,首次走进央视,参加录播综艺节目;1996年,央视拍摄胡振浩的人物专题片《老人与船工号子》;1997年5月7日,胡振浩应央视“万家灯火”栏目邀请,参加长城“呐喊”比赛,来自全国的13名高音选手,胡老的年龄最大,他喊唱船工号子的“起纤号”声音116.7分贝,相当于飞机起飞时螺旋桨发出的音量,位居第二名。至今,胡振浩已经是十进中央电视台录制节目,他的峡江号子已广为人知。

“峡江号子”唱响世界

胡振浩最大的愿望是:让船工号子像伏尔加河船夫曲那样,唱响全世界。

1986年,已退休的胡振浩重返峡江,受聘于秭归一家旅游公司,经他提议,景区的旅游船上新增了以船工号子为主体的民俗节目表演,胡振浩每天要为游客表演几场。18年来,他在旅行社演出“船工号子”达数千场,海外观众20多万人次。

作为三峡文化遗产,船工号子渐渐走出三峡,受到外国人的关注。1996年3月的一天演出结束后,“维多利亚号”旅游船美国驻船代表柯瑞斯找到胡振浩,说:“我已多次看了你的表演,很精彩。这次我带来了一个团,是专门冲着你这个节目来的,他们想要买你的录像带。”当得知峡江号子这一文化瑰宝还未录制成录像带时,柯瑞斯大惑不解,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外国人的表情,深深触动了胡振浩,并引起了旅游公司、文化部门的重视。此后,胡振浩开始录制船工号子,如今,他的录音、录像带、光盘远销德国、美国、法国、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今年6月,胡振浩率队到新加坡演出,原汁原味的激情船工号子再次震撼了狮城。

“号子王”尚缺接班人

三峡船工号子也像一些民间文化一样,正处于濒于消亡的状态,对此,胡振浩深感忧虑。

他希望自己有个传人,将峡江号子传承下去。可是,至今还没有中意的弟子,自己的3个孩子都由妻子带大,因父亲唱船工号子被打成“右派”,死活不愿跟他学。小孙女小时候就跟着他哼船工号子,现在也唱得不错,音乐才能也有,但就是不认真学。胡振浩说,这只能算半个徒弟。

胡振浩还有一个年轻徒弟,小伙子人也勤奋,经过传教有所进步,但唱起船工号子来,却是流行歌曲“你到底爱不爱我”的味道。胡振浩知道,没有船工生活的体验,要想喊出那种情感和韵味,也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自三峡大坝蓄水以来,胡振浩对“接班人”的问题想得更多:“我年事已高,不能将这珍贵的文化遗产带进土里。”面对高峡平湖的峡江,胡振浩说:“根据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唱到2008年三峡大坝三期工程蓄水的日子没问题;4年以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同徒子徒孙们一起,站在雄伟的大坝上,喊一曲地道的船工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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